营造更纯美意境——《红楼梦》特效大观

火星：渲染的工作量是比较大的，你们是怎样处理这些庞大的渲染工作量的，采用了什么特殊的设备和软件吗？

庄严：我们有一个四十个节点的renderfarm。基本上可以应付这些工作，因为毕竟都是HD的，而且我们和剧组协商尽量应用合成的方法，或者是绘景的方法，尽量不动用三维，只有到没有别的办法可用的时候才会运用三维手段。所以这样还是可以节约很多时间的，但是50集戏依然要花费很多时间。

火星：灯光对整体效果的营造是至关重要的，打灯光时会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针对这些问题又是怎么处理的?

庄严：当然会有了，这是在制作过程中没有办法逃避的问题，在三维制作中，一定要和实拍的光是一致的，这个是众所周知的。比如在现在的灯光下，我拍了一些画面，拿回去，我要做个手机在桌上跳舞的特效。这个灯光一定要和现实的灯光是一致的，在现场有很多手段来记录所有灯光，在三维里做好手机，这时，就要看灯光是在哪里打出来的，就可以和实拍的灯光一致，这是灯光的最简单概念。

火星：整个影片的色调气氛和视觉效果都在合成里完成，合成方面用什么软件?能否谈谈你们在合成方面的处理细节？

庄严：合成就是要把自己做的东西和在不同场景下拍摄的东西合在一起，并能够让观众认知，这个是最简单的概念，例如：灯光、动作，这些都是合成的概念。

我们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在拍摄的时候没有风，然后就拍了一场戏回来一看剧本，这场戏是秋天刮大风，树应该是动的，但是拍摄的时候树都是静止的，这个怎么办呢？只能用合成来处理。在拍戏的过程中，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是一个简单的疏忽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这时，我们就要想办法，把场景里拍摄的树拿掉，再去拍一些动的树，然后把它们合成在一起，前景里，人的衣服和头发也要动，这些都是要解决的问题。

前期拍摄的时候，预备工作做得越完善，制作的过程中做的工作越少，否则就会费力不讨好。特效的作用更多的是让实景拍摄更加完善，锦上添花。比如拍摄风的时候，拿鼓风机吹一下就有风了，为什么非要用特效表现呢？所以我们尽量避免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发生。

火星：和其它的片子不一样，《红楼梦》的特效除了真实可能还需要一点意境，你们对于这一点有一些体会吗？

庄严：从特效公司的角度来讲，我们会尽量做得真实。比如《集结号》，观众在看这个电影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察觉到特效的存在，其实那个片子里有将近300多个镜头都是特效。另外还有《大灌篮》，大家都知道这是特效做出来的，实际上，那就是一个搞笑的故事，那里的动作都是人很难完成的，那么小的人不可能跳这么高来灌篮。这些都是不同类型的特效。同样，红楼梦也有它自己的类型，用导演总结的话就是，我们做的东西真的特别假。就是说看起来像是画一样，从摄影机里你看到不是这样的东西，但是对人的眼睛是一个刺激，这个真的很好看。它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是更偏重于绘画感的一个东西。

火星：在制作中你们遇到了哪些别的困难和不太好把握的地方？

庄严：就像我刚才说的，很难控制现场，因为在拍摄的时候会有很多问题产生，比如，在一场拍摄水的戏中，当时我们对那个场景只有一个简单的概念。到了现场才发现，水都是在动的，我们要现场解决如何准确测量的问题。

还有就是创意上的问题，有些时候，导演的创意传达到我们这里就会有一些偏差，有些戏他们认为不需要特效，于是他们就自己拍，但是拍完后，回来发现这个是需要特效的。这种情况下，拍摄的东西我们能不能用就不知道了，这样，我们就会想办法找到一些补救的措施。然后就是大家交流配合，从整体上来说，大家做的还是很到位的。毕竟这个不是一个特效为主的影片，之所以需要用特效，是因为有些场景是实拍无法实现的。

火星：参与这个这个影片的特效制作对你们而言最特别的感受是什么？

庄严：以前我们都是做电影，没有做过这么长的戏，这是一个五十集、每集四、五十分钟的大制作。光拍一个小时的录像带就有将近800盘，在剪辑的时候都没有办法直接剪成HD的，也不可能把这800盘都抓到硬盘上，所以都用小尺寸剪辑。这样必然就会有问题，有些镜头就会穿帮，这个算是一个不同点吧。

相同点来说，我们的工作是按照导演的要求尽量做得完美。当然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去建议导演应该怎样去做，所以说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和导演的沟通还是很好的。而且，导演是一个很容易沟通的人，她说话比较简单，知道自己要什么，是一个很干脆的人。都是很简单的指令，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所有我们配合起来还是很好的。

火星：我看到贵公司有很多国外的制作人员？

庄严：在我们公司大概有百分之二十的国外制作人员。这个应该是一个过程，这是一个有2年历史的公司，我们用的是好莱坞的制作流程，我们需要有好莱坞背景的人参与才能保证质量，到现在为止，我们可以自信地说，我们做的东西和好莱坞是一致的，没有区别的。我们也做过《2012》，还有很多好莱坞的电影，这个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是，如果说你们自己能不能做一个《2012》出来？我们不能，这个太复杂了，它要求的团队、技术含量都是非常非常高的。我们只是按照好莱坞的制作标准来制作的。我们自己做不来《2012》，很多事情是要实际的，不能瞎想。

火星：和国内其它特效公司相比，贵公司的工作流程有什么特别的？

庄严：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质量控制，也就是怎么保证质量是好的。一个是是否符合技术标准，这是一个坎。在中国，很多人是拍脑袋做事的，他们是看国外那么拍戏，然后自己就那么拍，但是我们的这个东西是基于自己真正的经验，我们在现场切身做过这个东西，我们知道这样做是可以的，才这么做的。我们有自己对胶片的理解，对视频的理解。我们希望这些片子在电视上、在影院里播放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怎么达到好莱坞的这个标准，我们是有标准的，没有达到这个标准，做得再好看也是没有用的。所以这是最根本的区别。我们的质量标准，是按照好莱坞最初期一直走到现在的，首先是好莱坞的一个工业标准，然后还有一个我们自己的流程，我们人员必须按照这个来做，才能出来这么好的质量。

火星：贵公司采用的是好莱坞的制作流程，在技术上也是比较成熟的，但如你前面所说，由我们来完成《2012》是几乎不可能的，那么，中国特效行业，到底缺少的是什么？

庄严：我觉得我们欠缺的主要是经验，比如卢卡斯这些人，他们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拍《星球大战》，用三、四十年的时间组织这么一个团队，有这么多人来完成这个庞大的工程。反观中国，从中国电影有特效才几年？不到十年。所以我觉得有了这些经验，经历了这个过程就可以完成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