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维爱迪-动画创作家园 >> 动画业界 >> 卡通一代靠边站 李敖才是新偶像 |
去年九月份的浓重火药味也许应该散了。刚过元旦，身边的同学们依旧用P2P程序下载各种卡通片、李敖，依旧懒得去翻美术史，依旧想着找兼职；“新卡通一代”的画册依旧在出，他们的画作也依旧好卖。
在生活上，我们还没习惯艺术，却习惯了卡通。如果“卡通艺术”是原生卡通跟原生卡通派生的话，那把拗口的词语“艺术”摆在前面的“艺术卡通”就是艺术人出来跟卡通风格有关的艺术了。
1．九月一场好玩的争论
鲍栋那篇批判性很强的《卡通了又能怎样？》轰在这个“卡通”当红的时候无疑是一枚小型炸弹。作为卡通一代的“领军人物”响叮当立即驳文回应——针对性之尖锐，实时效应之强烈，一眼望去好几个棒子在空中挥来挥去，后面藏着几颗酸溜溜的硕大苦瓜脸，真是活力四射，引人入胜。先不管他们文章内容之物，这场争论的确很好玩。
鲍栋先生把冷水般文字浇下来的姿态看上去又孤傲又沉着。
他提出“原生卡通”对年轻人的社会影响力远远超出“卡通一代”、“新卡通一代”的自白书。确实，不卖画不搞评论的小朋友们也没几个知道什么是“一代”什么不是“一代”的。那些喊着“卡通啊！”， 一窝蜂贴着日本漫画的擦边球来发达的评论家、策展人一般都是跟 “艺术外部”意义之的卡通一代有代沟的中年人物。 “日新月异”的当代艺术沦为商场的流行玩物，当代艺术对社会的影响日渐式微，也许是一些浸淫在“艺术气氛”中人们所没兴趣思考的。
但鲍先生一把“卡通一代”的血缘关系直接扯到中国自家的“政治波普”上就严重变味了。这样给“卡通一代”硬扯亲戚关系目光显然只在已登记的美术史上扫描，局限。“卡通一代”的平涂不可能翻版变样的文革宣传样式，而是直接来自鲍先生自己说出来的原生卡通——主要从日本泊来的漫画跟动画风格。
“集体无意识”本来在容格的理论中是远在个人潜意识之下，积累着祖先的原始记忆，沉睡着宗教信仰、艺术思维、神话构成方式等精神，与全人类思想共通的深刻经验。原本该很明了这点的鲍先生为了指出他所认为“新卡通一代”的“盲目”却不惜如此“拿来”——“卡通文化都成为了“新卡通”艺术家们的‘集体无意识’”， 即使加了双引号，恐怕这样的应用也容易误导不明就里的读者的理解，且在文中鲍先生再三强调这一被“挪用”的概念，响叮当也很好玩的顺势着在他的驳文中用了。若是出于对艺术、对社会、对年轻人的关心跟责任感而写出这些文章，那么对“集体无意识”这一名词的误用会让人联想到举着学说牌子的圈内人们在玩弄文字游戏。
响叮当本是90年代初“卡通一代”的起头人，现在又是带着“新卡通一代”闯入各种画册各大国内国际展览各色圈内名利场的领军人物，响叮当渐入中年名字却依然那么可爱。其文《卡通了，世界就是这样——对<卡通了又能怎样>的反驳》中的原话处处显出“主义号召”的强硬与霸道——
“这牵涉到中国美术史的走向问题”
“这是关系到中国整整一代人何去何从的问题”
“在艺术史上，这不就是最大的批判和创造吗？”
“这不就是当代艺术最重要的目标吗？不是很伟大吗？”
响叮当如此放言，像一个站在羊头上，扭着羊角，披风在风中飒飒响动威风凛凛的卡通人物。作为非艺术意义上成长的卡通一代，我看见响叮当前辈率真直白舍我其谁的作风感到非常的快乐，同时也觉得很搞笑。
“中国艺术的走向”，“当代艺术的最重要目标”，这种大命题也许也只有“独当一面”的“卡通人”才敢响当当的就此断言了。
看响叮当文中的原话：
“卡通一代”终于成为生活用语和生活焦点，当然会引起艺术家和老百姓们的关注和议论，这比起艺术更为重要，说明它已经超越了艺术的层面，而进入了当代社会生活领域。这不就是当代艺术最重要的目标吗？不是很伟大吗？
萨特已论证过，主体自我实现的价值体现在促使客体变革的作用力上。“卡通一代”促使艺术家跟社会上部分人的议论就“超越了艺术的层面”、“就是当代艺术最重要的目标”，这里的因果关系十分可笑。个别玩尸体吃死胎的行为艺术更是极端引起中国社会的讨论，它们成就了“当代艺术最重要的目标”吗？成都美院的学生实验由于种种客观原因一度以不幸的方式成为大小媒体议论的焦点，这也是“当代艺术最重要的目标”？
以同样的逻辑分析上面的话，“卡通一代”一定程度上引老百姓的议论，只能说明“卡通一代”让社会意识到了它的存在。这只体现了单纯的刺激与反射的作用，社会生活领域却丝毫没有因“卡通一代”的艺术号召而产生变化。
一位冷冷的站在“艺术卡通”之外看艺术跟卡通，是艺评人；一位轰轰烈烈的坚持着“艺术卡通”，是艺术家。两个前辈的立足点都让人尊敬。可是本位主义却让他们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没有统一度量衡，那么争执细节的刀来剑往怎么也“棒不掉”对方了。火药过后各不影响各自的理念。房龙不是说越发达的文化越能宽容不同的声音吗？集体主义总是狂热的，多一个声音比少一个声音更能让人冷静。
2．“老卡”，“新卡”，跟“卡” 的未来时
“卡通一代”，“新卡通一代”，听得耳朵都生茧了。一个劳苦功高，一个欣欣向荣。在可以的时候简称为“老卡”，“新卡”吧。
在动物界中像老虎啊豹子啊这样的捕猎者一般是特立独行的独居动物，自我保护能力差一些的，像野牛、羚羊等等就一大群一大群的住了。“新卡通一代”来势汹汹如猛兽，可一大批年轻艺术家挤在同一个名号下的“居住形态”却像牛羊。
上世纪90年代初的“老卡”难得的先见之明确实是打开了艺术领域的一面新窗口。应运而生的“卡通艺术”(或者“艺术卡通”？)火暴整个圈子，给盯着后生的中年人增加无数滔滔不绝的谈资——在怪怪的中国艺术圈中，这个市场运作的成功可谓真搞大了。
人是集体动物，团结时容易感到自信跟力量，更何况是在职业跟名气双重语境下都处于弱势的年轻艺术家？撑起一把大伞，有共通点的同龄艺术家统统走到这把伞下，尽可能的增大“卡通一代”辐射面，这也许是艺术或者商业经营上成功的潜规则。
本来单就这点鲍先生是不该批评“新卡通一代”的商业成功的，毕竟艺术家们也希望成名需要吃饭，只是“新卡通一代”独当一面的成功真有点吓人了。当然这不是“新卡通一代”的错，也不是极力推崇“新卡”们的“老卡”的错。卡通对影响了生活，生活影响了艺术，年轻人的作品出现卡通风格不是偶然，也不是在当初的“卡通一代”引领下的直接结果。只能说“老卡”的前人载树给“新卡”们撑了把大伞。至于“新卡”们是不是真的适合“新卡通一代”这个词语，这是文字范畴的东西了。
可是当卡通已成无(年轻)人新鲜现实，“新卡通一代”也就只能在艺术的内部打转了吗？
卡通文化只是我们的生活背景。物质的丰沛跟消费习惯的形成，这是当代都市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撒娇之外，也有疲软。其实不仅仅是8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新卡通一代“，而是整个艺术圈都疲软了。鲍栋在文中指出“大量的‘新卡通’批评话语却依然是一种肤浅的决定论加反映论”，并大声呼吁艺术该关于其他社会问题，恰巧揭露了艺评者的一种普遍疲软症状。对于“新卡通一代”，缺乏艺评人以尖锐的眼光挖掘卡通、消费等表观下的东西。除了卡通，商业等等，还有什么构建了“新卡通一代”？8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还有其他精神特征吗？他们将会如何成长？他们的艺术将会如何成长？
也许上述问题应该由对艺术有研究的社会观察家研究吧？或者应该由80年代出生的人自己解决？艺术家响叮当以满足的心态观赏“新卡通一代”盛世繁华。艺评人鲍栋先生自己也不耐烦要绕开这个似乎高度一元化霸权意味十足的话题，说被冠之以“新卡”的艺术家“他们中大部分人真正的特性与价值都不在于卡通不卡通 ”。“新卡”的很多问题就这样被架空了。
响叮当说“超女们的胜利就是新卡通一代们的胜利 ”。可超女红极一时该怎么走大家已经议论纷纷了。如果说“卡通一代”是过去时，那么“新卡通一代”就是现在时。不知道“新卡”现在算不算如丽日中天，大吉利是讲句，胜极则衰，“老卡”完后是“新卡”，那么“新卡”完后呢？ “后卡”？“新新卡”？……真的要一直“卡”下去么？要等“X卡通一代”从国际双年展一直铺天盖地繁殖什么地步(或说名利双收到什么地步)才算完“艺术卡通”的革命？
另，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样，我在广州，就是“卡通一代”的光荣发源地，可这里的同学们大都对超女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对我们来说超女论相貌论包装比不上香港台湾韩国日本的人气偶像，论实力又斗不过欧美的地上地下音乐人。看她们的新闻我们也就当新闻看。看热闹就看热闹，发信息投票还真浪费电话费。虽然响叮当举的超女例子在此局部失效了，但他例子以外隐含的意义却没失效：这一代人自我肯定，理想中的形象拥有张扬的姿态跟突出的个性，可以大声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我问身边不是学油画不是学美术史的同学，要好的朋友：“知不知道搞艺术的‘卡通一代’跟‘新卡通一代’呀？”不出意料，他们十个有九个半都摇头了。可怜自称“进入了当代社会生活领域 ”的“卡”，连美院的宿舍门也没摸上。
响叮当在文中又说：
“卡通一代”的艺术家们，在犀利地指出“新生代”艺术家的缺陷的同时，也帮助年轻人们彻底摆脱了历史的束缚。塑造这样的一代人，用黄一瀚的话讲，颠覆一代人的精神家园，他们的操作模式也是民主的启蒙，也是年轻人对传统精神家园的颠覆，这不是对等级和界限的积极消解吗？
“卡通一代”有“塑造”过这些连“卡通一代”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年轻人们吗？如果文中的“年轻人们”仅仅是指“艺术卡通”的“新卡通一代”们，那也只说明“老卡”塑造什么帮助颠覆什么的影响力仅对艺术这个圈子有效力。那种指点江山创造新世界的语气，颇有掌握当代话语权的洋洋自得，更别说什么“对等级和界限的积极消解 ”了。
如果要把超女说成新卡通的典型，那么响叮当就不得不承认李敖的“新卡”到了极点。
与相对来说对超女的绝缘相反，同学们经常打电玩，还成天用eMule，BT这些比新老“卡通一代”更能显示“操作模式也是民主的启蒙 ”的共享软件下载有李敖的视频节目——从《李敖有话说》，到北大演讲、清华演讲、复旦演讲三场必不可少的经典，甚至是李敖vs谢某的辩论节目，我少看一场就有小朋友拉我到宿舍看，要么怕跟我会缺少话题要么怕我被人笑话。
李敖作为文人也算是艺术的符号，李宇春的玉米头也震撼不过他小眼睛薄嘴唇的形象，更何况他的性格与学识比超女成不知道多少倍的乖张跟理想。能把李敖跟超女放在一个平台上比，是媒体传播跟个人魅力的胜利，却跟各种艺术的关系不大。但也许“卡通们”可以考虑把李敖的形象作为新的流行图式。
说了这么多作为小生的我并不是在私自否定“艺术卡通”的各种价值。没东西可以磨灭持着宝刀的往日英雄，也没力量可以阻挡年轻艺术家令人兴奋的鲜活脑细胞。艺术的美好让人狂乱。只是对于那些夸大某些历史作用，社会作用的言语，最好还是以某种艺术品的形式存在好罢了。
3．结语
在TOM上看到段君的《一代不如一代》让我的印象很深刻。不知道在商业化浪潮中的当代艺术还能不能再次呈现像星星美展的闪闪光辉呢？
2005年1月3日广州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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