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爱迪-动画创作家园 >> 动画业界 >> 三个《世界》动画:FLASH要坚持平民精神 |
这段时间做了三个和电影《世界》有关的动画。一个是和老蒋、白丁、BBQI合作的《乌兰巴托的夜》,那是电影里的主题曲。还有就是《老贾往事》,是从1999年至今,为贾樟柯电影做过的一些FLASH动画。
上面两个片子,我都像以往所有作品一样,放到了网上,偶尔会有朋友告诉我各式各样的反应,其中听到了网络与报纸上对《世界》的动画的批评。我有些惊讶于对这部电影和电影里动画的指责,这并不是说我不能容忍批评,让别人看就要有让别人说的准备,我惊讶的是批评的随意性,上来就说电影看不懂的,动画〝突兀〞、〝粗糙〞的,还有说用FLASH是讨好年轻观众的等等。有趣,难道我们都很老吗?老得都需要拿FLASH来吸引年轻人,还是你低估了年轻人的观影能力?难道讨好是一种不好的心理吗?退后来说,这样的讨好,总比在电影里兜售广告和类似广告的廉价情感要真实得多,善良得多。
电影里用动画并不稀奇,好玩的是怎么用。《世界》里的FLASH动画要服从于电影,每个动画就是剧中人收到一个短信的剧情表现,它又是穿插于电影现实中的另外一个结构,需要给贾的电影美学独有的朴素诗意中,增添一个跳跃的空间,一个适度想象的空间。相对于批评里的〝突兀〞,我只是感觉有些不够突兀,现在看起来,在FLASH动画语言和贾的电影语言的尺度之间,我应该有进一步的HIGH,而不是变得不那么〝突兀〞,变成电影里规规矩矩的一部分。这几段FLASH动画不仅仅是作为趣味放到电影里的,我个人理解,它应该是作为电影的一个另外的空间而存在的。
贾在一个访谈里说过,〝我并不是要做动画,而是要做FLASH〞,对我来说也是如此,FLASH动画和传统动画相比,更多的是自由和平民化的精神,它曾经的流行也源于此。就如同贾的电影,我们喜欢FLASH,很大程度与我们的记忆有关,它用来弥补缺失的记忆,唤起往日时光的温暖,同时,我们用它来表达此时的自己,Flash如同DV,唤起人们因为种种原因而沉寂的诉说欲望。因此,《世界》没有选择传统动画的水墨意蕴,没有选择迪斯尼的精致和趣味,没有选择三维动画的精细逼真和磅礴气势,而选择了同样气质的FLASH。而我需要选择的,则是在电影幕布和电脑屏幕的不同载体上,把握适度的粗糙和质感,把握影像和幻想的平衡。人们习惯在电影院里看到精致的影像,MTV般的镜头,明信片样的画面,人们不喜欢影像中出现粗糙的东西,就像他们不喜欢走出影院后粗糙的现实。我并不认为现在就很完美,也不会为它是FLASH动画和摄像机影像第一次结合的冒险而感到焦虑,但我确定现在的结果,是和电影合适的结合。
做完动画以后,我有时候也会想,我为什么要为这样一部电影做动画,或许因为它把〝世界公园〞作为了中国现实生活的一个隐喻的寓言,或许它介入了人们试图逃避的生活而让人们不安,或许只是因为某种生命的疏离与感伤。
关于《世界》,关于动画,关于这些的争论都会随着时间过去,就像电影即将结束时的黑画,有个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问:我们死了吗?
答:没有,咱们才刚开始。
(来源: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