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传说

一天，玳瑁路过海底草场，看到儒艮像剪草机一样大口大口地嚼食水草，便问：“你就是别人说的海牛吧？”

不料儒艮抬起头反问：“您看我就那么像牛？”

玳瑁说：“你皮肤粗糙，并以水草为食，很像！”

儒艮挺了挺腰，又说：“您再仔细看一看，看能看出点什么……”

玳瑁瞪大双眼细看，发现儒艮的长相似曾相识：圆圆的脑袋，细细的腰，下半身退化成尾鳍，胸脯却长着一双又大又圆的乳房……

儒艮说：“您说我像牛，但牛的乳房是不是长在下肢两腿间？而我的双乳为什么长在胸脯上呢？”

玳瑁沉吟了一会，忽然惊叫了一声，又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贴近儒艮的耳根悄悄问：“你该不会说自己就是岸上的那个……那个大姑娘吧？”

没想到玳瑁这么一问，儒艮的眼泪止不住地哗哗留下来……

儒艮哽咽说：“如果您感兴趣，就听听我们海牛族始祖传下的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南海北部湾畔生活着一个部落，他们终年以打鱼为生。人群里有一对男女青年，男的叫儒汉，女的叫艮娘。男的长得又黑又壮，是个打鱼好手，女的长得花容月貌，亭亭玉立，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他们相互倾慕，很快便相爱结婚了。婚后，他们过着田园诗般的幸福生活，男的

下海捕鱼捉蟹，女的在家中织补渔网，不久，他们便育有一子。

一次，丈夫儒汉又到远海捕鱼去了，此一去时间为三个月。

一天，渔霸的儿子冲天到海边收租，一眼就看上了貌若天仙的艮娘。特别是艮娘奶小宝宝时，不经意间露出的那双又白又圆浑的乳房，更令小渔霸冲天想入非非，垂涎三尺。

小渔霸冲天回去后，很快便差人到海边来向艮娘提亲。

村里人知道后，都说：“真荒唐，人家都结婚生儿了，还提什么亲呀？”

但媒人带来冲天的话说：“我是一方渔霸，不娶最美的女人为押案夫人，又娶谁呢？”

艮娘听到小渔霸冲天的霸道理由后想，都是美貌惹的祸，把美貌去掉了，他就会死了这份心了。艮娘拿出剪刀，咬牙把自己的一头长长的黑发给剪掉了。艮娘成了位秃头美人。

冲天知道后，并不死心。不久他又差人来传话：“艮娘没有头发了，但她的皮肤白里透红，我作为一方之霸，不娶肤色最好的女人为妻，又娶什么人呢？”

艮娘听到后，每天都用沙砾往自己的脸上、脖子上抹，她决心把自己的皮肤弄得粗糙些，把自己弄成个丑八怪。小渔霸冲天看到艮娘仍不就范，便暗地里派人到海上，把艮娘的丈夫儒汉杀害了。然后传回消息说，儒汉回不来了，大概是出海难了吧？

艮娘不信，天天背着宝宝到海边等啊，盼啊，盼望丈夫儒汉早日回家。

一天傍晚，来了一艘船，说是儒汉找到了，要艮娘上船一起去接他。艮娘盼夫心切，带着小宝宝立刻跳上船，船马上朝海面驶去。

船到了海上，小渔霸冲天便出现了，艮娘大吃一惊，但后悔已来不及。小渔霸冲天跪下向艮娘再次求婚，艮娘就是不依。冲天看艮娘死活不愿意，便告诉他儒汉真的死了。艮娘不相信，冲天便拿出儒汉的遗物让艮娘辨认。艮娘一看，便昏厥过去……

小渔霸冲天看到丰满艳丽的艮娘倒在自己的面前，马上按捺不住淫邪的欲望，动手剥起艮娘的衣服来……

正在此时，艮娘苏醒了。为了避免遭受小渔霸冲天的侮辱，艮娘抱起宝宝，纵身跳入了茫茫的大海之中……

天亮了，船也走远了。艮娘却发觉自己没死。原来，她跳进了一片高大茂密的海藻林里，枝繁叶茂的藻蔓把艮娘母子俩给接住了。此时，宝宝正安详地躺在妈妈的怀里吸奶呢！

艮娘不愿再回村里了。还回去干什么呢？丈夫儒仔已死了，自己的美貌也失去了，身上连件遮体的衣服也没有，还有什么颜面回去呢？艮娘宁愿终日以泪洗面，也不愿回到那叫人伤心的村子去。

藻林里，有艮娘吃不完的鱼虾蟹贝，宽大的藻叶又给赤裸的艮娘提供了庇护场所。每当有船只路过时，艮娘就钻到藻林里躲藏起来。白天，艮娘羞于把自己赤裸的身子置于阳光之下，只有到了晚上月亮当空的时候，艮娘才带着宝宝来到海面上喂奶。

不久，艮娘又生下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为了纪念自己的丈夫，艮娘将儿女都取名为儒艮。在艮娘精心照护下，儒艮儿子和儒艮女儿都慢慢长大了，他们都承接了母亲美丽的容貌，只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大海里，他们腹部以下的身体，渐渐退化为尾鳍。

艮娘逝世后，儒艮继承了家族的习俗，每当在月明星稀的时候，总带着自己的儿女到海面游玩、喂奶。儒艮常常不经意把藻蔓挂到了头上，远远看去，很像是个赤裸着上身又披着长长黑发的美人在哺乳……

偶尔有渔船路过，都惊奇地发现了儒艮的倩影。目睹过儒艮哺儿“芳容”的渔民，都毫不怀疑地确认，那就是大海中的“美人鱼”……

玳瑁听完儒艮的述说后，久久才回过神来，说：“听了你的故事，我更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不一定是孺牛进化的？人们把你称为‘海牛’并不准确？”

儒艮说：“对！”

玳瑁说：“你不会说自己肯定就是人类退化而成的吧？”

儒艮说：“假如不是人类，起码也是类人类进化的，如猿人、猩猩等，不会是牲畜类动物，因为再也找不出哪种哺乳动物的乳房是长在上半身的了。”

玳瑁说：“我完全同意你的推测！”

（作品选自《海底科普寓言》系列丛书，刚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