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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李老师(简称李)
李妻(简称妻)
[布景 屏风 办公桌 椅子
[幕启:这是一个星期日上午发生在李家的故事。李老师在办公桌上伏案写作,其妻急匆匆地上。
妻 不要写了,不要写了,快快快,我给你打扮打扮!
[在屏风后取衣服、梳子、发胶之类的东西。
妻 (把东西一古脑儿扔在桌上,拎着西服)老李,李老师,快来换装!
李 惊风活扯的干啥呀?
妻 你说干啥嘛?(快节奏打扮)
李 看这阵势,是不是又要出门?
妻 啊,你得赶快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外事活动!
李 (奇怪地)外事活动?昨个学校没通知我呢?
妻 (为李穿西服)现在告诉你不就对了!
李 你知不知道我接待啥子人?
妻 (为李梳头)你呀,接待中国人!
李 是香港人?
[妻喷着发胶摇头。
李 是台湾人?
妻 还是中国人嘛!
[妻为李打扮完毕,左顾右盼上下打量一番。
妻 哇!简直酷呆了,简直不摆了!
李 我还没弄清我到底要做啥呢?
妻 啊,是这样的,人家楼上龚大老板请你去打麻将!
李 (跳起来)啥子呀,啥子呀,打麻将,你没看见我在写论文吗?
妻 莫激动嘛!我还不知道你在写论文嘛,正因为写得霉撮撮的了,所以才喊你出去轻松轻松嘛!
李 这个蠢头蠢脑的家伙,他咋个把我想起了?
妻 这就是人家龚老板慧眼识珠了!你想想,楼上楼下这么多人,为啥单独请你?人家呀请的客人是他的初中同学,也是市局里的领导,正好三缺一,龚老板说,楼上楼下只有你是大学里的老师,是大知识分子,和他们档次才般配!
李 这就是三陪嘛!想让我去陪这些长了满肚子肥肠就摇头晃脑的人?
妻 莫乱说,龚老板也是个讲义气的人,他请你,是因为看得起你!(掏钱、递钱)这是龚老板给的二千块钱铺底钱,他说了,输了是他的,赢了是你的,输多了,他高兴,输少了,他也高兴……
李 (怒而打断)你咋个能收他的钱呢?这么重大的事情咋个不和我商量呢?
妻 商不商量,我心里还莫得哈数那门嘛!(电话铃响)龚老板来电话了!
李 告诉他,让他另请高明!
妻 (奔过去,拿电话)喂,龚老板啦,是是是,他准备准备马上就来!好好好,他马上就来(放)
李 (愤怒地)你为啥要替我答应他?为啥要答应他?
妻 替你拿主意也是我的职责嘛!
李 你真糊涂啊,他是在利用我啊!
妻 被利用好啊!这说明你的价值终于被他们发现了!所以我们要紧紧地抓住这个机遇,毛起推销!
李 (惊愕)怪不得你把我卖了?
妻 莫瞪那么大的眼睛!要说卖你卖了好多次了。你说我每次去给你跑出版费赞助款的时候,是不是在卖你!
李 这是啥跟啥呀,论文和人简直就是两码事!
妻 啥子两码事,反正就是一个卖字,卖得出去就是好东西!我们不争了,你得赶快去!(递钱)把钱揣好!
李 不行!这……这简直就是伤害!
妻 (把钱揣进李的口袋)好好好,就算受到了伤害,来来来,我为你抚平创伤。(用手在李的胸口抚摸)对了,这下气消了,该去了!
李 说不去就不去!(回到桌边继续写作)
妻 (着急万分)仙人伯伯,仙人老子,你这是得罪人的事情哟!(见李毫不理会,急得团团转)我要说啥你才得去嘛?硬是无动于衷!(转念一想)我要使家法了哟!
李 (站)你有啥家法?
妻 (抓起椅子上的一只鸡毛掸子)就是这个!(举起欲打,软下去,我……我给你柔情一剑!
李 (做痛苦状)啊,我中剑了!呸!(坐下继续写)
妻 你为啥子就不能明白这个麻将的重要意义呢?
李 意义,有什么意义?
妻 耶,你是真不懂或者是假不懂啊!(见李不理会)首先,你为写作论文深入了生活,你想想,你不深入社会,咋个了解生活?你不深入生活咋个去认识海参和鱿鱼?鱼翅和燕窝?
李 李咋个一出口就露出一副饿辣相!
妻 再说你打的是包赚不赔的菜麻将啊!不论结果、输赢通吃,多好的事!况且是和谁打呀?是领导!通过麻将可以和领导建立良好的麻友关系……
李 (怒起)不要说了!你不仅饿辣,而且粗俗!你看看,你那个样子,象不象一个捡得了两分钱便宜的老娘(音lie)子!
妻 (惊愕)你说啥?你说我粗俗?你敢说我粗俗!(怒不可遏)它妈的,我为你跑赞助,粗不粗俗!简直……简直,信不信我把你弄下课!
李 我雄得起,下不了课!
[妻愤怒地抓起鸡毛掸子
李 你又想做啥嘛?
妻 (打)我看你咋个雄起!(李逃至桌子另一边,二人围着桌子打圈)
李 你真的要打硬是要打?!
妻 要你打开窍!
李 发点雌威就骇倒我了吗?不!
妻 (追)你不是雄得起吗?你给我站到!
李 (逃)你喊站到,我偏要跑!
妻 我喊你跑,快跑!
李 (停)那我就站到。
妻 站到就好!(冲上去就是一掸子)
李 哎唷(抱头鼠窜)你硬是要打?
妻 雄起还怕挨打?
李 (愤怒地)我真的要雄起了!
[电话铃响,舞台上骤然沉寂。夫妻二人冲向电话机!一番争夺,妻抢到电话。
李 告诉他我不得去!
妻 闭上你的乌鸦嘴!(然后做暂停的裁判手势, 换成笑脸拿起电话)是龚老板呀,是是是,他的衣服角角还没有烫平,只剩下衣服角角了,只等一哈哈儿,不不不,你不用来了!(李要抢电话,妻扬起掸子,李后退)有空、有时间,莫问题,事情再忙,打麻将总是有空的,他这个时候啊,简直迫不及待了,心里猫儿在抓哩!好好好,拜拜拜(放电话,松口气)
李 (冷笑)耶,这种故事你也编得出来?我心里猫儿在抓?
妻 猫儿马上抓你!问你最后一次,你去不去?
李 不去!
妻 那好,我动用吸星大法了!
李 你最好用辟邪剑谱!
妻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你的狗屁论文跑赞助款了,而且你休想在家里拿到一分一文!
李 (惊愕)你开啥玩笑?
妻 谁跟你开玩笑?哪个跟你开玩笑?哪个瓜婆娘跟你开玩笑!
李 (嘀咕)不给就不给,不跑就拉倒!
妻 嘴壳壳莫骄(音jiao),你再骄(谐音)只有死得梆硬!
李 (嘀咕)莫说得幺不了台!
妻 是幺不了台哟!你说,这些年来,我为了筹你的出版费,我跑了多少家单位,磨破了多少张嘴皮?又求了好多个爹爹,又告了好多个奶奶?又花了多少心血?为了给你出书,我们又过了好多个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的日子?
李 显然吃……吃了一些苦,但我……我们的事业!
妻 你千万不要给我说事业,那只是你的事业,你沽名钓誉的事业,这个事业让我吃尽了苦头,然后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你……你是伪君子岳不群!
李 你胡说,我的文人理论是相当有价值的,是学术界承认的!
妻 既然这么肯定,为啥子出版社不给你稿费,反而要你的出版费呢?
李 这……这些都是你知道的,人文理论是一个冷僻的学科,目前,重视不够,加上出……出版社对效益的考虑!你要我……我……我……咋个说嘛!
妻 现在啥子也不用说了,我想通了,只有一把火把它烧了,家里才会有真正的和平!
李 你……你想干啥?
妻 我要烧书,烧掉你写的所有东西!
李 你没有这个权利!
妻 赞助费是我拉的,书是我拿出去的,我在我家里烧书有一百个理由![欲进屋,李慌忙阻拦,二人扭在一起。
妻 (扬起掸子),你再这样拉拉扯扯,信不信我让你也在烈火中永生?
李 你不能这样做!你没权利这样做!
[妻进屏风,李尾随其后,妻抱着一摞书和杂志出来扔在地上,又进屏风。
李 不要拿了,不能再拿了!(阻拦)
妻 (抱书出)烧,全烧!留着也没有啥子用。送给人家当作卫生纸人家嫌脏、弄来敷墙壁,人家还嫌刺眼睛,放在家里又要占地方!(一本一本地往地上扔)。
李 (心痛至极,在地上慌忙捡书)我的书!我的书!
妻 烧了!烧了!把桌子上的稿子也烧了!
[李扔下书赶紧护住稿子。
李 你……你你,你要我咋个做嘛?
妻 想帮忙啥?帮忙就好!把打火机给我拿来!
李 耶耶耶,你这招不是吸星大法,是辟邪剑谱哟!
妻 你不帮啥!不帮也好!老娘自己拿!(欲离开)
李 我……我……(狠心)好好好,我去做三陪!我去打麻将!
妻 (停)你说啥呀?我耳朵有点背,没听到!
李 我……我去打麻将!
妻 这种事你也愿意!
李 (沮丧至极)形势逼迫,狗急跳墙了啊!
妻 你强迫你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又何苦了嘛!
李 不不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愿意!
妻 你愿意也不行了,你做的是三陪,一想起这个职业,就心惊肉跳,我不放心!
李 不不不!这不是黄色的三陪,是正常的社交,正常的社交,很有意义,非常有意义,哎呀,事不疑迟,我立马出发,我马上就去!(欲离开)
妻 搁倒啊,你不能走!
李 耶,婆娘老大人,本来这是一个胜利的结尾,团结的结尾,你为啥子要把它搞成一次失败的结尾和分裂的结尾呢?
妻 事情都没搞醒豁,咋个又结尾了呢,过来!
李 笑傲江湖里的招数都作你用完了,我还过来做啥嘛!
妻 过不过来?
李 过来就过来嘛!
妻 我告诉你,你去打这个麻将就等于你去搞了一笔赞助费,所以去不去跟我莫得关系!
李 不不不!是我要去,我自己要去!我立马就去,我马上就去![电话铃再一次响起。
李 天啦,不要再打了,我来了!(夺门而出)
妻 (一手抓起电话,大喊)李老师终于上楼!
[妻累得瘫痪在地上。造型。
【作者简介】南晓鸟,高坪区文化馆干部,四川省戏剧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