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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女角乙 一个可怜的女人，简称女
女导演 一个戴着眼镜并专心导戏的
女人，简称导
男角甲 外号李公子，的确是公子，简称男
[幕启 某剧院排练厅，一桌二椅。幕后响起男角的声音：哎呀，你不要罗唆了好不好？
[女角追随着男角上。
女 李公子！李公子！我的事情就千万拜托你罗！看在老大姐命苦的份上，看在这个关键时刻的份上，看在……
男 哎呀！我重复多遍了嘛，我老汉管的事情找我老汉嘛，你找我干啥呢？真是的！（坐）
女 （赶紧在桌上拿起一本书为男扇风）哎，别个说的儿子顶半个老子，老子最怕小公子哟！公子求老子，老子一定给面子，我当个这么多年妈老子还是多多少少晓得些底子啥！
男 你累不累呀！（不耐烦地把脸扭向一边）
女 （忙跟过去）李公子，我知道你最有同情心了，象我这种一家六口四世同堂挤在两间屋子里的家庭在全国都已经不多了，就当扶持一下希望工程啥，只要搭个手，我的职称就上去了，分房也就搭上末班车了。李公子，虽然我是个女同志家，还是醒得起的，（神秘地在身上摸索）我晓得该咋个整规一。
男 （头也不回地故作惊讶）啊，原来你这么困难？的确该给我老汉说说！
女 说了，路跑了几十趟了，好话说了一谷箩篼了，你老汉稳得象个桩桩，就是高矮不搭腔。（终于在身上摸出一个包）
男 （嘲讽地）那你得好生总结总结罗！
女 （在男身后扬包）我就是总结出……
[导演急匆匆上，女赶紧把包揣入口袋。
导 闲话就少说了，我们现在开始排戏。在排练之前，我简单地说几句，今天这一段是整个戏的高潮部分，在跑不跑官的问题上，作镇长的母亲和儿子发生了激烈的矛盾冲突。你（指男）要使出所有的力量去说服你的母亲。尽量表现得强烈一点。而你（指女）外表平静，内心痛苦地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你代表了正义和善良，当然，也为当今的一些腐败现象感到困惑和忧虑。现在排练开始！
[导演拿过一把椅子在旁侧就坐。男、女准备。
导 开始吧！
男 （上前）妈，你的年龄已到退休边沿，恰恰县里的领导班子又有空缺，不能再坐失良机了！妈，你快点行动吧，想办法也要搭上这辆末班车。
女 孩子，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领导自然会作出安排的。（即刻凑过去）刚才导演打断了我的话，我是说我的经验总结出来了，今晚上就向你俩父子汇报……
导 （吼）注意人物身份，拉开一定距离！
男 听到没有，导演让我们拉开距离！
女 今晚上请你父子俩在帝王酒都吃顿便饭！
导 什么？什么？吃饭？你该说孩子……
女 孩子，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领导会作出安排的。
男 妈，时代不同了，等领导提拔的时代过时了，现在一切都得靠自己去争取，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段四字真言吗？
女 四字真言！那四字?（又凑拢）晚上7点，怎么样？
男 （不予理睬）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平级移动；勤跑多送，提拔重用。
女 （压嗓）你不说我也醒得起，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就这么说定了，晚上7点钟，帝王酒都K座，不见不散！
男 你不要紧扭倒说好不好？！
女 李公子，你一定要给个面子哟！
导 （吼）做那么神秘干啥？你，林老师，重来！
女 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来！我重来！（背台词）李公子……
导 （圆目怒视）嗯！
女 啊……啊，是小李，（疑惑地）小李，是啥词？
导 是孩子，这个你要看淡点……
女 孩子，这个你要看淡点。当官一任，造福一方，凭借手中的权，为老百姓干点好事才对啊！将来退休了，或者离开了这个世界，当人们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就会说共产党的那一任官某某，不贪不赃，给老百姓干过好事，这才是我追求和看重的呀！
导 情绪！情绪！注意情绪！
男 妈！我们正是希望你多做好事呀！你不占，别人就占了，象你这样的好官占了，无德无才的人就上不去了，这对党对老百姓有啥不好！要是包公一辈子都作个镇长，他能作那么多为老百姓伸冤惩恶的好事吗？
女 （急切地）那你千万要给我做件好事哟！我求你罗！
男 你是不是有毛病？紧扭倒说！
导 注意力集中。
女 （背）孩子，我是不会听你的。
男 可是我是为了你的切身利益啊！
女 （想着房子、职称，不禁心里发毛，脱口而出）啊，妈听，妈听，妈听你的！
导 （恼怒地冲上前）停！咋个在这儿胡乱加台词？是不是脑壳有毛病？态度就转变得这么快？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抹煞了这场尖锐而又深刻的矛盾？
女 （自语）莫非我硬是有点发神？（旋即对男）李公子，你是我最后的一线希望了哟！
导 你说啥？
女 对对对，我也觉得转变太快了，还是原来的词儿好！原来的词儿好！
导 接着来！
女 （背）孩子，上面也有上面的难处啊！比我有本事的人多着哩，选谁都不容易啊。因此，我们不能光想到自己，更不要以为没有选上你，天就会垮下来。不是有句俗话吗？死了张屠夫，不吃浑毛猪，唉！这一点你得体谅也得理解妈！（赶紧向男解释）你莫怄气哟，我是背台词哟，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是不能改变的哟！
男 哎，你少婆婆妈妈的好不好？你不烦我可烦啊！（见导演张望）妈，我就是不能理解你的旧观念，本来你可以去作很多好事，可你却拼命去逃避它。对头，死了张屠夫，不吃浑毛猪，但是换上一个新屠夫，不一定不吃有毛猪！我问你，你拼命矮化和逃避自己是个啥态度，你这个态度，对党对人民是负责任的态度吗？你说！你说呀！
女 （惊愕了半晌，喃喃自语）我……我……我……（痛苦不堪地）你要我咋个做嘛！
导 （吼）注意！注意！不要表现得太痛苦！
男 立即行动起来，打点行装，会晤领导！
女 （着急地）我不是今晚约了你老汉吗？
男 神经病！（继续背台词）妈，现在是你头脑清醒的时候了！
女 我知道，我晓得，可是你要给我机会呀！
导 （着急地）不对！你应该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女 （做思索状自语）不能再考虑了，再考虑就要狗急跳墙了！
导 （无可奈何地）罢！罢！罢！作思索状也可以，男角接着来！
男 不能再犹豫了！妈，我一切都给你准备好了，包括需要的钱我都备齐了。
女 钱？准备的钱？（不由自主地去摸身上的包）
男 对呀，请请客呀，送送礼品呀，再送个红包什么的，都需要钱呀。啊，对了，我去把它拿来！（男下）
女 （慌忙高举红包大叫）别走，我早都准备好了！
[导演、男都惊愕不已。
男 （疑惑地）准备好了，这是什么意思？
女 （上前，难为情地把包塞进男手里）钱不多，只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嘿嘿……
[导演怒地围着二人打转，一脸的茫然。
男 （莫名其妙地望着导演）这……这是谁给谁呀？
女 （急表白）是我，是我给李科长的……
男 （醒悟过来，发怒）各人给我爬开点哟！（钱包扔向女）
女 （着急地欲塞给男）李公子，莫嫌少，只有这么多了，我办法都想干了！我是……
[愤怒的导演不可遏制了，气极败坏地插进二人之间。
导 不！不！这不是我导的戏！我抗议，我抗议你们篡改台词，我抗议……
女 （一把扯开导演）去去去！这儿不关你的事！（讨好地向男）李公子，你再不领我的情，我就只有跪下罗！（欲跪）
导 （又冲上）不！不能跪下，我……
女 （对导演恼怒地）你爬到半边去。（对男）要不要得？
导 （害怕地）你不……不能这样！这个情节我根本没有安排！
女 （怒不可遏）安排？你安排得了吗？我一家六口四世同堂住在两间屋子里。你说，该往那儿安排？是弄在壁头上挂起呢？还是让我们去流浪？
导 （退）可……可是，这些戏里没有哇！
女 （惨笑）你的戏是没有，可是我有一本戏！
导 不行，现在是我的戏！
女 跟你说不清楚！（转向男）李公子，你就可怜可怜老大姐一次吧！
男 可怜？我它妈还遭孽兮兮哩！
女 （悲伤绝望地）你不领我的情，我真的只有跪下了！
男 跪下？跪下也是等于零！
女 等于零我也要跪！（女双腿跪地）
导 （再一次发作）不能排你们的戏，现在该是我的戏！
男 （爆发）我它妈受不了了！我不排了！（嘀咕欲走）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导上前拦住，女抓住了男的胳搏。
导 排完戏再走！
女 你给我解决了问题再走哇！
男 你们硬是不要我走嗦？
导
女 （合）不能走！
[男走，导拦女拉一系列舞蹈化动作。
男 是不是要拉拉扯扯？是不是要拉拉扯扯？我要喊人！我要喊人！
导 这戏莫法排了，喊领导正好解决问题！
女 你要把你老汉喊来呀！
男 硬是起来早了！硬是起来早了！
[三人扭着一团。男奋力冲出包围圈。
男 （大叫）救命呀！救命呀！（仓皇逃下）
导 站住！站住！
女 李公子，你不能跑哇，你跑了我的房子咋个办嘛！
[导、女二人同时追下。
[切光。幕落。
【作者简介】里程，本名李诚，高坪区文化馆党支部书记，四川省戏剧家协会会员，南充市作家协会高坪区分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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